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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读库偷走的时光》对话录:每一位读者都是出版生态的接口

时间:2025-08-31 16:10:14 作者:暂无作者 浏览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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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每一位读者都是出版生态的接口

  ——《读库偷走的时光》对话录

  问:《读库偷走的时光》(以下简称“时光”)创作缘起是什么?

  马国兴(以下简称“马”):正如我在“时光”后记里所说,写这本书缘于读友四年前的提醒,起初的设想比较简单,和如今的架构完全不一样。2014年11月,听了几遍《读库》九周年读者现场会录音,我最终发愿要写出来,并着手整理资料。2015年春天,我拟了十余个题目,并一一完成。当然,此书将近一半篇幅是几年来陆续写成的。

  书名方面,我先后放弃“事关读库”、“读库缘”、“读库别裁”、“读库害了我”等,选择了“读库偷走的时光”。确定后,我约请钟叔河先生题名。

  问:你在“时光”后记里说,之所以请钟老题写书名,缘于他与“老六”张立宪相知,也缘于在你心里,他是在出版史与阅读史上留下深切印记的人物。老六呢?

  马:其实多年以后,回顾二十一世纪初的出版史与阅读史,老六也会是一位绕不开的人物。

  我参加读库的定制活动、小册子复活计划,以及全品种请回读库出品的出版物,是信任与支持,更是体验与学习。我的定制版《读库1500》,在扉页的藏书票位置,印着我与老六2011年1月6日在北京钱粮美树馆的合影,其下有“本册《读库》由马国兴收藏”字样,编号为0321。此外,我是读者,也是作者,还参与了审校,很有意义。数码印刷书籍可以变量打印、按需印制,虽然技术与效果还有提升空间,但因此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《读库1500》,亲历出版的一种可能,颇有趣味。

  外行卖外行,图个热闹;内行卖外行,讲究实诚;外行卖内行,学个门道;内行卖内行,以心换心。茶业如此,出版业亦然。每每翻阅《读库》,总让我想到沈昌文时代的《读书》、俞晓群时代的《万象》。能见证其成长,并参与其完善,幸甚。

  问:“时光”一书,让人想到张钧的《我与老六的六件事》系列。2011年10月8日,他开始在新浪博客连载此文。他说:“今年11月6日,《读库》将走过自己的第六个年头,我也将走过和老六相识的第十二个年头。六年中,《读库》一天天地长大;十二年里,老六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不客气地说,我是这一切最关键的见证人之一。从今天开始到11月6日,我将把这十二年中发生在老六和我之间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,贴在这里,作为送给《读库》六年的礼物,也作为我们十二年友谊的。六件事分别是:一、在路上,二、大话西游,三、饭局通知,四、娱乐周刊,五、读库,六、我的抗战。”马拉美说过,这个世界上的一切,都应该在一本书中找到归宿。“时光”是首部事关读库的书,有心有料有趣。此书算是“当代修志”的努力吗?

  马:张钧那篇文章我读过,很喜欢。2011年11月5日,在六周年读者见面会上,老六提及此事时说:“张钧老师,网名叫老腻,最近写了一篇深情缅怀我的文章,两万多字,昨天刚写完,我在工作中听说他写完,赶快把工作放下看了看,把我夸得也是面无人色。事实上张钧老师写的是他自己,他把自己的这几年梳理出来了。昨天晚上我们还在聊天,写某种文字能够让人平静下来,张钧老师的文字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了,里面有他此前遭遇的人和事。”

  “对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,我知道得很多很多。”在我心里,读库所做的事并不小。“时光”是我以读库为线索,记录自己十年来的阅历,用一句话概括,就是“一个人的读库缘”。此书风格是我多年学习读库的实践,写作过程中,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
  对此书本身,我不发表任何意见,无论何种结论,应由读者得出。就像三辑的名字,《心经》、《流年》、《人间》,我借用的是王菲歌名,但有朋友却从中看到了张爱玲。我最好沉默。在此,我更愿说一些未在书里呈现的故事。

  问:“时光”里《心经》一辑,你记录了多年来关于《读库》的阅读与学习笔记。这些文字背后有什么故事吗?

  马:2015年5月底,我去北京拜访老六。那天,读库编辑樊超群对我说,入职时,老六让他们阅读《〈读库〉首届编辑魔鬼训练营学习笔记》,并要他们向我学习。那份笔记是我四五年前整理的,是为深入理解《读库》的编辑理念,曾请老六过目,在网上流传甚广。如今读库团队有数十人,新进编辑多未参加当年的编辑魔鬼训练营,阅读我的记录确实可以弥补遗憾。

  此外,《〈读库〉的标题风》值得一提。这个题材起初我就想写,但唯恐相关内容与书中其他文章重复,一时没有提笔。书稿交付出版社以后,由于累积了不少新鲜的素材,我就把这篇文章写了出来。在责任编辑纪平平建议下,此文最终纳入“时光”。

  关于《读库》的标题艺术,还有一些信息,记在这里。

  《绘画当为奇迹》,是读库与罗辑思维合作推出“月半读库”系列之一。“月半”合起来是“胖”,就是罗辑思维罗胖的“胖”。这一系列还有《破案后》、《万神殿堂》、《战国歧途》等,相关篇章在《读库》刊发过,是资源的深度整合与开发。我参与了这一系列部分图书的审校。2015年3月25日,读库编辑杨雪对我说:“《绘画当为奇迹》书名和章节名是六哥重新起的名字。每每看到六哥起的名字,俺心里就默默地想:怎么能那么合适呢?啊呀呀。”

  徐龙华是“1204”里《二十一年后的演讲》,“1401”里《古巴行记》,“1406”里《巴西贫民窟纪事》,“1504”里《法国是他的父亲,阿尔及利亚是他的母亲》,“1506”里《在德黑兰读莎士比亚》等文的译者,并担任读库出品的《商业格言》的特约审校。《法国是他的父亲,阿尔及利亚是他的母亲》原名《加缪与阿尔及利亚》。2015年8月14日,徐龙华对我说:“昨天我还对这个题目想不通,觉得改得太长太文艺了,后来细想,觉得六哥改得有道理。原标题过于平淡,缺乏神秘感,也未表达出加缪的道德困境。经他一改,将加缪夹在法国父亲和阿尔及利亚母亲中间、左右为难的抉择困境传神地表达出来,而且也增添了一层神秘感。”

  问:“时光”里《流年》一辑,你讲述了身为读者、作者、编者,十年来与《读库》交往的幕后故事。除了《读库》每年“00”辑里的《流水行云:事关〈读库〉》系列,作为作者,你在“1005”、“1503”先后发表了《我曾经侍弄过一家书店》、《家长的小升初》。在此书里,你记录了《我曾经侍弄过一家书店》诞生的过程,以及发表后的因缘,但对《家长的小升初》只字未提,为什么?

  马:《读库1503》面世时,“时光”书稿已经完成,并交付出版社,不好再增补内容了。

  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。”2015年4月,一份辞职申请传遍大江南北。没有想到,此新闻事件主人公,居然是儿子马骁的心理课老师——我怎么感觉世界那么小呢。马骁说,河南省实验文博学校只是七年级有心理课,安排在每次考试之后,即便顾少强老师不走,他们的心理课也结束了。顾老师在最后一课布置的作业是,给两年后参加中考的自己写。

  的确,小升初不过是未来中高考的前戏而已。进入初中这一年,马骁的成绩与名次如坐过山车,跌宕起伏,心理辅导不可或缺。我与马骁延续了小升初期间的习惯,马氏语文仍不时开课。《家长的小升初》一文,从构思、选材到写作、修改再到投稿、发表,他全程见证乃至参与,这本身就是一堂鲜活的语文课。在各个环节,我与他交流互动,希望对他作文有所启示。比如拿刊稿与原稿比照,找出不同之处,分析修改思路。收到此文的稿费,我对马骁说,专款专用,这笔钱就用于他下学期的学费。

  我对别人戏言,经历了儿子小升初,写完《家长的小升初》,我成了半个专家,可以为即将面临小升初的家长们开个讲座了。此文是我非虚构写作的练笔。近年的阅读经历里,印象深切的是何伟(彼得-海斯勒)的几本书,我也因此找到了随后写作的方向与方法。《读库》此前刊发过他的六篇文章,即“0702”的《胡同儿因缘——一条北京小巷的生生世世》、“0704”的《遍走长城》、“0706”的《中国的速成城市》、“0803”的《幸运之轮——中国学车记》、“0805”的《再访河流》、“0902”的《主场作战》,他在叙事和报道之间均衡的探寻,颇有指导意义。

  在编辑魔鬼训练营落幕之际,老六说,对于这个时代来说,读者欠看的好书太多,编者欠出的好书太多,作者有待去挖掘的世界级选题太多,生存空间和成长余地都大得惊人,无论如何不应该懈怠或绝望。在八周年读者现场会上,他说,虽然当下拥有的记录手段最多,但产出却是最少的,这个靠他一个人做不了,需要借助大家的自觉。

  对此,我深有感触。比如《出梁庄记》里的这句话:“河南有许多出去打工的人都把家里的男孩子送到登封学武术,这已经成为一种解决孩子留守问题的重要途径。登封那边的大部分武校也‘因势制宜’,开设了专门的低龄寄宿班。”作者梁鸿一笔带过,我读来却浮想联翩,不禁手痒,甚至为这个创作计划命名为“留守少林”。由于种种原因,我至今还没有行动。郑智化说过,“如果我注定要为这块土地写歌,那我必须从自己开始写起”,那我就从小升初着手吧。

  问:豆瓣网《读库1503》内容简介里,说到《家长的小升初》,有一句话很到位:“孩子的小升初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家长的战斗,而这场战斗只拉开了未来各种较量的序幕。”此文的标题很有意思,概括了文章的主题,也揭示了生活的真相。这是你命名的吗?

  马:是的,导语也是。创作伊始,我拟名“小升初”,写到后来,觉得家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重要,便改为现名。也考虑过“父母的小升初”,但此名易生歧义,放弃了。此文的导语,除了“小升初的魔棒一挥,原来隐身的我们都现形了”,“小升初,让有心的家长都成了千里眼顺风耳”也是备选之一,最终我选择了前一句。老六采纳了我提炼的标题与导语,这让我有点得意。

  创制标题是“一瞥的艺术”,体现了编辑的抽绎能力,而架构恰切的标题,对文章有画龙点睛之效。编辑魔鬼训练营落幕以后,我依然以老六为师,学习他的编辑思路与风格,比如从文章中提炼出合适的标题与导语。

  姜淑梅的处女作《穷时候》,我推荐给老六时的标题是《早年的事》。在那之前,她的女儿艾苓拟名《刚到黑龙江那两年》或《俺是咋闯东北的》,我觉得都比较平,又一时想不出更好的,便把皮球踢给了老六。此文导语,我舍弃了“人穷的时候最有劲”,确定为“宁可累死在东北,不能穷死在东北,穷,叫人家看不起”。结果,老六采纳了前半句。《读库1302》出版后,艾苓对我说,高手就是高手。

  易卫东的《成长课》,是我初步编辑时起的名字。之所以未用作者中意的“上学记”,我觉得毕竟何兆武先生用过了,而且未能概括此文“成长”的主题。老六说过,标题是处在一个生态系统中的,怎么能让人记住,怎么不混同于其他书的书名,是一种特别复杂的考虑。审校《读库1402》时,我先大致比照此文刊发版与自己的初编版,发现老六保留了我拟的标题,精简了我拟的导语。原导语为:“在一个孩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要形成的中学阶段,什么是他最需要的教育?如果人生是一场永远持续的高考,什么样的素质和技能才可以让他应对裕如?”老六改为:“在一个孩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要形成的阶段,什么是他最需要的教育?”

  老六说,编辑工作的真正考验,正是对那些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的解决能力。不是非对即错、非此即彼的二元选择,那么何以提升这部分的业务能力?唯多学多看多练耳。提炼标题与导语,无疑也是没有标准答案的,值得细细琢磨。

  问:你的经历,比如先后向老六推荐姜淑梅、易卫东的文章,让人想到他所说的“身份的模糊性”。他说,《读库》的读者也承担了编辑的功能,有的读者甚至比编辑还懂书,或指出书中瑕疵,或向他推荐作者、向作者推荐《读库》,对他有所促进与提升,让他拥有广阔的视野与持续的活力。能否再说几个“身份的模糊性”的例子?

  马:就我所知,《读库0806》刊发的《丹青赋》是“重剑无锋”推荐的,《读库1304》、《读库1306》刊发的《下乡养儿》是朱朝晖推荐的。“重剑无锋”是《读库》QQ群的创建者,而朱朝晖是某杂志的主编,也是《读库》的特约审校。

  在《读库》的特约审校里,读者、作者、编者“身份模糊性”的例证很多。再举两例。

  张钧是老六的前同事,如今与崔永元共事,采访整理民间口述历史。从《读库0601》开始,他就担任特约审校,也是“0604”里《一部动画片的诞生》、《我的〈大闹天宫〉》,“0605”里《春天的十二个瞬间》,“0700”里《读过2006》,“0706”里《〈我要读书〉创作始末》,“0801”里《耿谆的家与国》等文的作者。

  朱秀亮是“火之丁丁”社区版主,他与老六由于同是张火丁的戏迷而结缘。他同样参加了编辑魔鬼训练营,也是“1004”里《中芭往事》,“1105”里《怕流水年华春去渺》等文的作者(前文为执笔作者,后文作者署名为“树眼”),并曾担任《青衣张火丁》特约编辑,撰写了部分文字与图注,还为笔记书《粉墨东西》里的每幅画作撰写了相关文字。

  问:说实话,对于想了解《读库》编辑风格的读者来说,此书《流年》一辑“第一读者”那部分并不解渴。能否再说一些逸事?

  马:动笔之前,我搜集汇编了六册资料,有一百余万字。其中,编辑方面是最多的。但是,考虑到纯技术探讨可读性不强,这些素材大多没用上。

  老六曾说:“审校是极端专业的事情,我们从一本书里发现错字很容易,但是让一本书里没有错字,太难了,这是完全不同的工作。要想做审校,需要专业的训练甚至资质上的证书。”

  即便我拥有相关资质证书,并且秉承“视之如寇仇”的精神,避免信任与预读,“不相信任何人;眼不见,心不读”,也难免会留下遗憾。校书如秋风扫落叶,旋扫旋落。如果我在成书后发现了漏网之鱼,会及时举报给杨雪,以便重印时改正。

  2013年12月5日,杨雪发来一份《读库1305》与《读库1306》审校意见,整理汇总了各位审校的智慧,供大家参考。我看了,互相重合的并不多,深受启示,也汗颜不已。我建议这个做法可以成为惯例,她回复:“呵呵,年底搞一次刺激一下大家就行啦。慢慢来。”

  是的,每位审校都有自己的盲点,也都有自己的长处。几年来,我一直未与其他审校沟通,就是想避免同化,而各自保持优势,或可互补。比如我身为河南人,审校读库版《战国歧途》时,很容易发现“西陕县”是“西峡县”之误,“垣县”是“长垣县”之误。

  值得一提的,还有《读库1104》刊发的《批评官员何以成为自由》。此文是《批评官员的尺度》一书的其中一章。在六周年读者见面会上,译者何帆提及,由于当时一不小心把英文看错,他将《独立宣言》发布五十周年写成了十五周年,他和出版社的责编都没有发现,而老六给改过来了,并给他发短信提醒。老六说,挑出这个错误不是靠他,而是靠松散而强大的审校团队。移目至此,我会心一笑:当初审校时,这一点自己也指出来了。

  从文字规范角度来讲,《读库》与其他出版物的标准大同小异。有关部门发布的文字规范一变再变,让人抓狂。刚刚适应“当做/叫做/看做”,2012年6月,第六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一出来,首选又变成“当作/叫作/看作”了。在审校过程中,翻阅工具书之后,我痛苦地发现,许多词语的最新规范,一一打碎自己上学时的印象。“笔画”之于“笔划”,“成分”之于“成份”,“浮水”之于“凫水”,“文身”之于“纹身”,等等,皆如此(前者为最新规范)。

  问:“时光”里《人间》一辑,你梳理了与《读库》部分作者的书缘与情缘。除此之外,能否分享一下你与其他作者交往的故事?

  马:《读库》十年,正式出版六十辑,推出作者数百位。在这些作者里,与我因缘际会的屈指可数,我的记录肯定挂一漏万。网络若比邻,在新浪微博,我先后与荆方、赵瑜、魏邦良、姬炤华、谭夏阳、郑猛、徐龙华等作者互动交流。在此,再说几位曾有一面之缘的作者。

  蔡志忠,《读库0600》、《读库0601》藏书票作者。

  一年换一个城市承办的全国书市,一直到2008年的第十八届,终于来到郑州,来到我的身边。组委会和出版社照例请了许多名人与会,或签售或讲座,其中,由郑州晚报社主办的“中州大讲堂”第三期请来的蔡志忠,勾起了我感恩的情感,2008年4月27日下午,便带着数码相机和录音笔,前往拜见聆听,好似拜见和聆听自己的青春。此前,在家怎么也找不到《漫话蔡志忠》一书,只捡得《庄子说》,随身带着。当天来的人可真不少,能容纳三百人的讲座厅满满当当的。很多孩子和家长一起来了,人家都称呼着“蔡爷爷”,想拜师学艺,弄得我也显得小孩气,只觉得有些无聊。想放弃让他题签,最终还是在讲座后挤到跟前,让他在《庄子说》上签名留念。而讲座上,听着他豪言要为中国人夺取诺贝尔奖,只觉得青春偶像与自己渐行渐远,颇为失落。也许,亲近一个人,真的未必要见面,只需细阅他的作品即可。《漫话蔡志忠》里他的经历对我的影响,要比他的漫画作品深切许多。在这本书里,他说:“如果我只是一株蒲公英小草,我才不会理会隔壁那棵大树,我会专心做我的小草。”

  止庵,《读库0703》里《一本书的故事》一文作者。

  2005年5月15日,我赴北京出差间隙,在明燕缘书店挑书。忽听某女读者询问店员,洁尘的《暗地妖娆》是否还有其他版本,旁边的一位男读者接话,很肯定地说没有,又说,这本书的序就是这位先生写的呢——《暗地妖娆》我买来看过,是止庵?确实。我读洁尘的电影随笔,动机和为其作序的止庵一样,本就喜欢她的文字,再就是“想由此获取一点信息,譬如有什么DVD她看过,且说好,而我错过了”。我颇觉意外,上前与他攀谈,并互留联系方式。回来不久,我的书架上便有了一本作者题签的《插花地册子》。

  祝勇,《读库0901》里《对梦境的蓄意投奔》一文作者。

  在郑州三联书店工作时,我先后参加了在长沙和南京举办的全国书市。其中,在长沙举办的第十届全国书市,是我第一次独自参会,身上带着几万元现金,就为在订货会上订些新书——二渠道书商对于新客户要求甚严,或付全额书款或交纳订金。在那次订货会上,民营书商晓白推出了《行走的祝勇》,我十分看好这套书,并对其中一册《手心手背》里王焱的插图品头论足,引得一旁的祝勇十分讶异(知道王焱并喜欢其作品的人大约不多),加入谈话,并谈定经销事宜。我或许道出了知己之言,拉近了双方的距离,在他的支持下,订这套书便没有付全额书款乃至交纳订金。

  问:“时光”一书里,对《读库》的读者,你多为片段式记录。能否在此集中介绍一两位?

  马:我在书里写了当初自己通往《读库》的道路。显然,每位读者与《读库》结识的道路是不同的。

  就像读友惠继超所言:“世间事,有些是在自己掌控下按照线性规则依次出现,而另外一些则归于缘分。”他是因缘获得《读库0700》,并认真阅读之后,购齐了之前各辑,又一年不落地订阅下来。

  惠继超说:“《读库0700》里面老六所谈的编辑心得等技术层面内容,引起我特别的兴趣。因为很多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本书,它的形式和内容,作为普通读者,我从来没有绕到书的背后,看一看它在形成之前的那些操作过程,以及出版者如何用心构思,而翻阅所赠此辑,有点像终于到后厨一览佳肴烹饪流程的感觉。其实,吸引我的并非出版业务知识,而是老六通过技术控制,表现出的把书当工艺品的那种认真和他对读者的一种尊重,这种精神在当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。”

  重点说说陈亮。他是“铁葫芦图书”的策划编辑,也是《读库》的读者。用他同事的话来说,他是《读库》的“脑残粉”。几年来,他策划了许多《读库》作者的单行本,比如姜淑梅的《乱时候,穷时候》、《苦菜花,甘蔗芽》、《长脖子女人》,马宏杰的《西部招妻》、《最后的耍猴人》,秀英奶奶的《胡麻的天空》。

  我与陈亮结缘,因为姜淑梅。他在《读库1302》看到《穷时候》以后,十分敏感,随即设法联系上艾苓,并推出了《乱时候,穷时候》。在此期间,他征得我同意,从我的《流水行云:事关〈读库〉》里选了两段话,作为推荐语,用在此书腰封上。

  我对照了姜淑梅不同版本的文字,发现陈亮将原来的长段分解了。与他在网上交流时,我指出了这一点,并认为这样编辑有道理,现在的读者,或许更喜欢清晰明朗的分段。他说:“你说得对,分段确实影响阅读。特别是在北上广这种生活节奏快的城市,人们阅读时没有那么从容。适当多分段,便于阅读,更易于理解,同时也会有节奏感。”

  陈亮认为书名很重要,对同一作者的系列书,他避免懒省事地以“1”、“2”、“3”等来命名,尽力做成每本不同的感觉,以便于推广营销。姜淑梅的第二本书《苦菜花,甘蔗芽》,书名就是他起的,取自姜淑梅六十二岁时写给艾苓的诗句:“根是苦菜花,发出甘蔗芽。”这名字在结构上与第一本相似,有延续性,也有新鲜感,很贴切,很漂亮。

  2015年10月8日,北京时间19时,瑞典学院宣布将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白俄罗斯女作家S.A.阿列克谢耶维奇。我在第一时间向陈亮表示祝贺,因为他经手出版了阿列克谢耶维奇四部作品中文版,即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关于爱情还是死亡》、《锌皮娃娃兵》、《我是女兵,也是女人》、《我还是想你,妈妈》。

  在读库出品的《绘画当为奇迹》后记里,李树波说:“艺术其实是由无数个观看的片刻组成。所谓‘绘画当为奇迹’,没有你我,奇迹也不复存在。”出版也是如此,不单单是作者与编者的事,更是读者的事,经由你我的阅读,出版才得以繁荣,作品才得以重生乃至不朽。每一位读者都是出版的接口,自身的积极参与必会促使阅读生态的提升,谁也不要看轻了自己。